作者：莫笑愚
涨潮！涨潮！涨潮！
大海在膨胀，汇聚起水和盐的能量
浪头在雨中汹涌
暗恋海的人默然无语
悄悄举起孤树般的手臂
黎明前天空太黑暗
海太黑暗
看海的人像焦虑的岩石，满怀躁动
风涌动，云涌动
天空涌动，我顿时泪如泉涌
我的手臂太短
天，太远
我在涨潮时来听海
听海的欲望，在黎明前
一浪高过一浪
（2011-09-18于上海）
后记：
写下这个题目，是去年圣诞节以后的事。迄今为止，快10个月了。
2010年12月，圣诞节前回去美国探亲，坐美联航的班机，从浦东机场到旧金山，然后租了车，就从旧金山一路开车南下。路上在蒙特雷市过夜，住在老公向我求婚的同一家饭店，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出发，欣赏沿途太平洋海岸的美景。
不料，在去往蒙特雷的路上，天就阴沉沉地飘着雨，第二天凌晨四点钟按计划起床，室外黑漆漆的一片。
从临海的大阳台望出去，海深不可测，天深不可测，四周一片漆黑，宛如身陷无底黑洞。
海浪一阵一阵地拍打着阳台下的礁石，听不见海鸥的鸣叫。只有远处岸边的几座饭店，闪烁着点点幽幽的光。
透过灯光的光晕，我知道天还在下着雨。按原计划出发吗？或者在饭店里待到天色微明？跟老公商量了片刻，决定还是按原计划出发。
就这样，退了房，在四周一片漆黑里，我们上了路。
结果，还没离开蒙特雷市，雨就下得愈发大而急了。待得来到预定看海的地点，天依旧黑沉沉的，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冒雨下了车，海风凛冽地吹着，人不由得一口气打了几个激灵，感觉到透心的冷。
头顶飘着雨，前面看不见大海，四周看不见耸立的山脉，只听见海的阵阵沉郁的吼声，让人感到惊心动魄。我整个人就在这样无边的黑暗中沉陷、沉陷，心底油然而起的对海的敬畏和对黑暗中临渊而立的恐惧将我决绝地吞噬。
那一刻，我想写海，写海的无边魔力，写海的蓬勃激情和难以言表的博大，写我内心的无助。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表达方式。
所以一直等，一直等，直到有一天，我在无意中，听到了海。
（2011-09-21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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